费炎接过茶去，跟欢言说了句：“谢谢程小姐。”
这句谢当然是代大人说的。
欢言回了句“不用谢”，就迫不及待地又退回到电梯里。
在程欢言看来，不能在顶楼总裁办多呆，要是忽然碰到那个说话不但不按常理出牌，还很难听的男人，那就不好了。
所以，她再一次像逃跑似地关上电梯门，逃回十七楼去了。
只剩下可怜的费特助，两只手向前伸出，恭恭敬敬地捧着两砣普通的茶叶，倒转身来，向陆上行的办公室走去。
陆上行现在正在他的办公室里，坐在那把舒适得像床一样的椅子上，正在工作。
费特助敲门进来，两只手仍然呈前伸状，捧着两砣茶像捧着贡品，向大人走去。
又像一个宫廷里的大太监，手上的确捧着贡品，但是是一个不懂事的臣子，送的一件极其卑微的贡品。皇家天子是有尊严的，送的东西太不恭敬，可能会天威震怒，降罪给他们一干人等。
所以，费特助战战兢兢地走到的办公桌前，小心翼翼地：
“陆，陆总，这是程欢言程小姐送给您的茶。”
陆上行就抬起头来，看着费炎手上的两砣东西。
他的表情，定了那么一会儿。
费特助心里不停地想：大人的脸，马上就会露出很嫌弃的样子出来了，还可能会抓起一个茶就扔出去，同时大骂：“她就这么糊弄我？”
但，陆上行只是看了一阵，一点表情都没有，语调非常平静：“帮我收起来。”
逃过一劫的费特助在心里长舒一口气，走到一个橱柜前，想将茶叶放进一个空盒子里去。
身后，陆上行还是在平静地看文件，忽然出声问：“她呢？”
费特助怔愣了一下，大人太喜欢用人称代词了，又不说名字，是说她，他，还是它？
不过，能让不说名字的，整个公司也只有一个人。
费特助忙笑着回：“程小姐把茶叶拿上来，就又下去了，可能是她的工作特别忙吧。”
陆上行心里暗哼一声，又说：“帮我把她送的茶，现在泡一杯。”
费炎听了，就只放了一砣茶在盒子里，把另一砣带到靠落地大窗那边的茶几边，又去洗了手，开始给泡茶。
泡好后，端了一杯过来放在陆上行的办公台面上。
又微弯着腰：“那陆总，我出去了？”
陆上行“唔”了一声。
等费炎走到门边，才伸手拉门把，却听后面男子的声音又响起：“你去买一此上好的普洱茶。”
“？”费特助又回过身来。
陆上行的话很简短：“给她喝的。”
不是“送给她”，也没有说“她喜欢”，就是简单粗暴的四个字“给她喝的。”
给谁喝的？还是一个人称代词。
费特助恭谨地一点头：“好的，陆总。”这才拉门出去了。
从此以后，程欢言那里的普洱茶就没断过。她自己喝不完，又拿去反送给焦恩扬的父母，和其他一些老熟人。
这边，陆上行终于签完一叠文件，伸手端起那盏普洱，放在唇边喝了一口，果然甘淳怡人，带着点草药香。他喝着茶，脑子里就想起程欢言喝茶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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